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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7

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想到去离婚的

作家简介:黄潜平,工作于湖北省天门中学。女人三部曲一:女人的风情风情一词所包含的内容和韵味,是女性所独有的。拿美丽与风情去比较,男人们可能更喜欢后者,这大概就是苏童的小说一直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人们喜欢读他书中的女人,喜欢那令人砰然心动的万种风情。美丽是女人的外表,风情则是女人的灵魂,女人越成熟,风情则越迷人。这种迷人的风情如同身体发肤一样,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钱。如西施,天生就是一个让人爱让人怜的尤物,她的眼神,她的形态,她的举手投足甚至病秧秧的样子都透着一股让人着迷的魅力,这就是风情。懂得风情的女人偶尔轻浮一下,会起到一种画龙点睛的效果。如果总是拿轻浮去卖弄风情,则是对风情的玷污和糟蹋。这种女人很让人替她难过。女人表现风情的方法有很多,能歌善舞是女人的风情,稳重端庄也是女人的风情;温柔体贴是女人的风情,勤劳善良更是女人的风情。懂得风情的女人会在乎与男人交往中的每一个细节,因为那是一种在心中划下很深的痕迹却又用语言无法说清的感受,这种感受不必是一件事,也无须什么因果关系。它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爱,是与人交谈中愉快的一瞥,或者是私下里一个默默的眼神。也许一声轻轻的叮咛、一次小小的关照,就会把女人的风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淋漓尽致给男人的触动是很强烈的。风情的女人浪漫十足,迈着极有弹性的步子,扭着婀娜多姿的身躯,走在大街上,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投射在你的眼里,就是一幅绝妙的肖像画。与风情的女人相处,会让你感觉到四季如春。风情的女人心细如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她会将心中最珍贵的部分奉献出来,让你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温暖。面对风情的女人,你的烦恼、你的忧伤都会融化在她那韵味十足的一笑之中。然后,你会怀着一种极佳的心境,将思绪放飞在天地之间,你会觉得日子如羽毛般地轻捷,如水彩般绚丽。有风无风的时候,都会有小曲从你的嘴里飘出来,在空气中凝聚成一滴滴晶莹的小雨滴,在枝头绽放出一朵朵馨香的玫瑰。女人的风情因女人而产生,假若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那这个女人绝对用不着拿风情来装饰自己,男人们会觉得这个女人完美无暇,怎么看怎么惹人爱。女人的风情因男人而存在,在同性面前,女人用不着风情,那样会招来酸酸的醋意。女人的风情是给男人看的,或热情奔放,或沉郁含蓄,一切都留给男人去理解,去阅读,女人只需要好好地把握自己,让你的风情永远都有人喜爱,有人珍惜。风情是女人的口红,风情也是女人的衣衫,风情是女人的气质,这种气质如果你没有,你最好不要去学,如果你要学,你一定会变成东施。如果你羡慕,你就多读些书。书虽然不能改变你的气质,增添你的风情,但它可以教你怎样做人,怎样做一个让男人喜欢,也许女人也喜欢的女人。有了这些,你就有了你自己独特的风情。女人不要将风情挂在嘴边,那是一种浅薄的表现。女人要懂得收藏自己,该轻盈的时候轻盈,该沉稳的时候沉稳,该快活的时候快活,这便是风情最好的表现。风情是女人的,也是男人的。女人在研究它,男人也在研究它。世上的风景有千万种,世上的女人有千万个,不一定都能相守,也不一定都要相爱,但女人的风情——却可以共享。二:女人的美丽女人的美丽,一半靠天生,一半靠打扮。女人爱打扮,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女人之所以爱打扮,一半是为了表现自己,一半是为了取悦男人。这世上没有对女人不动心的男人,何况是美丽的女人。但女人在骨子里或许还隐藏着一些固执与狡黠,女人不轻易去相信男人的心,也不愿轻易相信男人的嘴,但她却相信男人的眼睛。因为男人看见值得自己欣赏的女人时眼里会有一种奇异的光,女人会在男人的这种眼光中找到自信与安慰。对于美丽的女人,男人的信条是不看白不看。对于男人的目光,女人的心理却是看了也白看。尽管如此,女人还是希望欣赏自己的人越多越好,有谁愿意长在深山人不知呢?女人那个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一多半装的都是化妆品,她们不断对自己遗失的美丽加以补充。无论在什么地方,女人们都会小心翼翼地把她认为不好的东西藏匿起来,然后再大胆地向世人展示她的美丽:高雅的服装,昂贵的首饰和盛妆的容颜。说到底,这就是女人对自己缺乏自信心的一种表现,天生丽质的女人用不着浓妆艳抹,让神态里多一些自然,少一些表演总是好的。可惜有些女人总不明白这一点,总将虚伪的一面拿去给人看,在社会的镜子里,她总想从里面窥视到一些什么,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曲意的奉承,也会拿回去聊以,这是女人的悲哀。说确切一点,应该是那一部分女人的悲哀。她们的悲哀还不止于此,对于美的文化底蕴她们不去思考,不去探讨,而是一味地追求新奇、刺激,结果把美推向了怪异的极端。于是有人把眼圈涂黑,把嘴唇弄乌;把好好的一件衣服该长的地方弄短,该短的地方弄长,将一个本该盖住了的肚皮挺起来招摇过市,何来美感。倘若那肚脐眼儿里还兜着一点没有洗净的污物,给人的感觉岂不是像喝汤时喝下了一只绿头苍蝇?有一年梅艳芳在春节晚会上把一个喜庆的节目弄得阴气惨惨,受到国人的指责而痛哭流涕,她缺的就是一种正确的审美观。社会发展到现在,女人们为什么爱美,怎样去表现美,已从女人自身的需要这个狭小的范围中走了出来,向社会的广义延伸了。其实女人为了美而打扮一下自己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但千万要记住“总相宜”三个字。适当的打扮更能增添女人的妩媚,显示女人的风采。如果是职业女性,为了自身和公众的利益,化妆打扮则成了一门学问高深的必修课,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更不可随心所欲。美的东西总是好的,美丽的女人更是上苍赐给人类的一笔财富,男人们疼爱之极,就把女人比做花。李白说“美人如花隔云端”,白居易说“梨花一枝春带雨”,神形清婉,淋漓新鲜。花容月貌虽说是国人用滥了的赞美女人的比喻,但除了花,人们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东西来替代它。女人有此殊荣,也的确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因为花毕竟灿烂过一次,它把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都奉献了出来,花是无私的,也是伟大的、高贵的。女人也是如此。女人的一生与美丽相伴。年青时有充盈的生命神韵做底气,所以她朝气蓬勃,清纯亮丽,红晕的青春就是她最好的底色,无须在上面做任何描画,怎么看都有一种诱人的风采。年青的女人们需格外珍惜这段日子,青春是顽皮的,它像一阵风,眨眼就过去了。女人到了中年,开出的人生之花到了最鼎胜的时期,如果仅仅用成熟两个字来形容这时候的女人,是不能尽意的。这时候的女人,应该依然具备活跃的思想和情感,懂得开拓自己的自信,用收获来修补岁月留给自己的磨痕,这也是一种美。到了老年,安详与恬淡就是一种美。生命的河流流过了高山,流过了原野,载满了世间的风雨沧桑,随便撷取一段,都可以装订成一本厚厚的人生哲学。人老了,可以保持一颗童心,却不可以扭捏作态,那样不和谐。不和谐的东西就不美,尤其是女人。女人的美,必须与自然规律同步。三:女人的婚姻婚姻是人的普遍现象,也是男人和女人存在的基本形式。然而认真说来,女人的婚姻观比男人要实在一些。她对婚姻的理解是信赖、是依靠。因为,女人需要的是家。女子成了人,自然要嫁出去。可是女人不同于男人,当她尚待字闺中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对婚姻的幻想轻易示人的。对待婚姻,女人的专利是含蓄。东方的女性相信缘分,所以女人很少像男人那样去对自己心爱的人主动进攻,因此女人错过的婚姻机会就要比男人多。也许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倚窗而立的女人会把自己心中的异性偶像想象得如何英俊潇洒、隽永飘逸,可是当现实的大手把这些幻想撕扯得残缺不全的时候,女人也并没有太多的悲哀,只是叹一口气,用一种最普通的“宿命论”的思想去接受现实。因为女人知道过了年龄而不嫁很容易引起左邻右居的无端猜测和议论,自古以来女人就是一个永不乏味的话题,何况是一个总难走进婚姻之门的女人?于是女人们在一旦确定了婚姻关系之后,她们的感情就很专一,哪怕付出的东西永远也无法弥补回来,她们也不后悔。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古训就以一种新的形式表现了出来。这一点,她们比男人强。好在这世上值得女人们以身相许的男人还有很多,才不至于让女人们在付出了全部的身心之后,得到的回报只有失望与痛苦。这时候的女人,大多都感到很幸福,成功的婚姻对她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尽管婚前的女人曾希望过将天下男人最优秀的部分一一取来,再由自己的纤纤玉手重新组合成一个完美的男人,但婚后的女人们变得很实在,已能容得自己男人的所有过错,哪怕在家里涕泪交加咬牙切齿,打开门来,脸上一定要挂了惬意的笑,以证明自己此生的选择没有错。结了婚的女人不再去注意男人的细节,那种婚前因一个眼神一份表情而让她砰然心动继而魂牵梦莹的场景已很少出现。女人需要的是雨天里有人为她送来一把伞,冷风中有人在她出门的自行车上夹一件毛衣,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时,桌上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饭。这样的要求很容易满足,这样的女人也很容易满足,婚姻中有了这些,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想到去离婚的。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有许多缺点,但她还是希望将来会改变他,实际上这种愿望很难实现,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女人自己就慢慢地被男人同化了。为了家庭和和婚姻,女人们会认同这种同化,否则,她们的婚姻就会出现裂缝。如果婚姻失败了,受伤最深的当然是女人。虽然女人不是天生的弱者,但女人的天性要比男人脆弱,尤其是在感情的游戏中,女人纤小的身体承受不起太多的重负,因而女人总受伤。让人佩服的是,受过伤的女人往往会变得坚强起来。这种坚强并不是表现在粉身碎骨的壮烈,而是用一种超乎寻常的坚韧毅力来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哪怕满身伤痕,却仍然在心中保留着一点绿荫,那是对爱与被爱的渴望,对美满婚姻的憧憬。所以说女人的婚姻,既甜蜜,也苦涩,如果这两种迥然不同的境地取决于女人婚前对未来的选择,那么这种选择就变得很重要了。虽然不必达到千锤百炼的程度,但总归是慎重一些的好,有了良好的开端,就有了将来战胜困难的基础。当你的婚姻到了让你值得炫耀的那一天,那种感觉才是最美妙的。但是还有一个道理必须讲出来,那就是婚姻与浪漫的关系是无法等同的。婚姻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归宿,而浪漫总是一种情调。真正的婚姻,是久经磨难之后的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已将爱情碾成粉末,一点点地揉进每一天的日子里,这种日子就显得格外平淡,而只有这种平淡的日子才会长久。所以有人说“越是情调丰富的爱情,越是容易馊,好比鲜美的肉汤如果不天天烧开,便很快滋生杂菌以至腐败。”如果一个女人能悟透这一点,那她就比男人聪明。这么聪明的女人,男人肯定会喜欢。 高邮湖的前身是樊梁湖,一直是古代唯一南北大动脉——大运河上重要的运输通道。  唐朝时,樊梁湖开始逐渐下沉,湖面有所扩大,一湖变成了两湖,北称甓社湖,南称珠湖。  北宋时,樊梁湖继续扩大,两湖变成五大湖,周边的低洼沼泽地也相继成为小湖,统称三十六湖。高邮进士秦观有诗云:“高邮西北多巨湖,累累相连如串珠。三十六湖水所潴,尤其大者为五湖。”  现代地质勘探表明,高邮湖处于地质断裂带“金湖凹陷”(石油地质勘探专用名词,又叫苏北凹陷)上,高邮湖确实是逐渐沉陷而扩大的。  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包括江淮在内的大唐天下大乱。887年,高邮镇遏使张雄(善使剑,人称张神剑)参与了军阀混战。孙儒杀主帅秦宗衡后称霸一方,率骑兵七千人攻高邮,张神剑不支被杀。高邮被屠城,遭受了重大的人员与财产损失,历史典籍付之一炬。目前,《高邮州志》只能追溯到宋代,与唐末大乱有极大关系。  高邮州是江淮间通衢大邑,人杰地灵,经济、文化发达,人才辈出。古高邮出过约一百五十位进士(如果将离开高邮二百多年的王夫子等也算上,就有二百位),目前高邮能查知最早的进士是北宋咸平五年(1002年)的陈知微。唐代高邮有没有进士?《太平广记》卷三九五援引《因话录》云:“唐进士郑翬家在高邮,亲表卢氏庄近水。邻人数家,共杀一白蛇。未久,忽大震雷,雨发,数家陷溺无遗。卢宅当中,唯一家无恙。”《因话录》的作者是唐代834年进士赵璘,《四库全书总目》称该书基本可信:“虽体近小说,而往往足与史传相参。”郑翬家的左邻右舍皆陷落,说明他家处于沉陷地带,也与高邮湖是地质沉陷区相吻合。唐代郑翬可能是高邮州最早的进士。 带着旅行箱去双合李慧慧我想,我应该带着旅行箱去岱西的双合,除了带上美美的适合拍照的衣服,还应该带上一个单反相机、一个画板和颜料、一本喜欢的书,其实书也未必要带,那位美女老板放在民宿公共区域的书其实也不错的。当然不用带旅游指南,双合才那么一点大,待在那里几天就熟悉了,估计到时候连村口那家小店老板都熟悉你了。既然要带上东西,肯定要放下一些东西,放下什么呢,放下那些烦躁,放下手机和电脑,去清空,去沉淀。当然一个人最好。虽然这次我不是一个人独行,而是带着孩子和朋友们一起前往的。回来的时候,我想着,如果拥有几天放假的时间,何必苦苦寻觅那些有名的景点,可以避开人潮涌动的城市和景点,带着旅行箱到岱西的双合去住几天,去探访那些未被发现的美好。累了就歇歇,不累就看看风景,它们就在那里,一直等着你,你不用着急。或许是感应到了这么慢,这份不急,有位美女,在岱西的双合村开了家“从前慢”民宿。据说民宿的名字就是来自木心的那首诗《从前慢》,“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那慢里透着那个年代的生活和心境,让人很是向往,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今天开在双合的“从前慢”民宿。但民宿的老板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让我感到很意外。见过许多民宿的老板,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些故事,都让人好奇。不过,我想,她或许喜欢上双合的这份慢,这份安静,所以才在这里开了家民宿,听说她曾经是上海的白领。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并不相连,整个民宿只有六个房间,每个房间却各有千秋,各有特色,带着文艺范的小清新。有些院外青藤满屋,有些院外繁花似锦。民宿的公共区域即前台,随处摆放的小物件很多,让整个房间显得文艺满盈,墙上挂着一些客人的照片,柜台前有一些老板精心挑选的书。每个角落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大厅和小院摆放着简单的原木茶几,坐在这里,一杯茶,一本书便是极好的度假时光。在这里,呆上几天,过从前慢的小生活,什么都不干,只是看书,散步,闲谈,听歌,也可以去爬爬民宿边上的双合石壁。双合石壁,可以在不同的时辰去看,早上去,它应该是安静地,静静地像个初恋中的女孩,中午去,它应该是热情地,像是热恋中的女孩,傍晚去,它又是另一番风情。山顶有雕刻着“海誓山盟” 字样的四块石柱,底座是连在一起的。那天,我们同行的一位朋友,特意在那里拍了一张照片,她说十年前就在那里拍过,我仔细看了看她晒在微信上同一个地方相隔十年的对比,发现她的容颜反而年轻了,状态比原来更好了。当然,这身后的背景也是有变化的,字体的颜色变了。石头还是没有变,仔细看那些花纹也是一样的,当然,多了一些青苔,反而添了几许美感。双合石壁本身便是千百年来岁月的磨难与自然的风化而形成的一道特殊的景,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也是一种慢。既然是住在民宿,自然是睡到自然醒。晴朗的日子,白天的时候,抬头看天窗,让阳光溢满屋;傍晚的时候,看看夕阳,或者到附近的海边,静静地欣赏,等着太阳一点点慢慢地沉入海面;晚上的时候,听着音乐,吹着海风,看看天上的星星。雨天的时候,听着音乐,喝着咖啡,在民宿的公共区域看看书;雨过天晴的时候,可以去看看附近的海,看看雨后的渔村。时间在这里变得可有可无。如果呆久了,想换换环境,还可以到附近的水上乐园去走走。这里的水上乐园,不像那些城市里的水上乐园临地而起,建在某个繁华的地段,而是易地而建,建在农村里,建在一片绿色盎然的葡萄园附近,这个水上乐园与城市里的那些乐园相比,面积小,项目少。但还是吸引了附近的孩子们。在水果相继成熟的季节,还可以征得老板同意,去果园里摘摘葡萄和桃子,也是另一番农乐。双合是可以让人留下来的地方,走在村里的小巷,小小的,窄窄的,安静的,偶尔迎面而来一张亲切温暖的脸,虽然布满沧桑却是那样遥远而又熟悉。慢并不是停止不前,而是为了更好。生活是这样慢慢地,改变也是这样慢慢地。站在双合稍微高一点的山头或者某个点,可以看到远处正在建设中的鱼山大桥的雏形,或许称不上雏形,还只是一根辅助桥,它慢慢地变化着,有一天会变成这里的另一道风景。那天离开双合的时候,我问自己五岁的女儿,让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她说:在院子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很好听。我细细回想了下,她说的是那串挂在民宿前院的竹风铃。她说,风吹来的时候,叮当叮当的声音,很好听。我想,在那一天我把自己的心放得还不够慢,微风吹动,竹风铃发出的清脆动听的声音,我没听到。或许下次去,我会听到了。 我的小姨文 | 刘晓霖我年初到南京工作之后,陪我最多的就是小姨。小姨的家不在南京,只比我早来南京一个月。 我在建邺上班,暂时住在浦口。小姨在医院陪住,一直住在江宁。姥姥一共有四个女儿,小姨是最小的那个,也是最好看的那个。不过小姨现在没有以前好看了,她的皮肤灰蒙蒙的,眼角悄无声息地多了不少皱纹,双手因为从来不涂护手霜,摸上去有点刮手。妈妈经常说,徐州的气候不好,徐州女人一旦过了四十岁,脸上都像蒙上了一层灰,透着暗暗涌动的土黄色,怎么都不能和人家南方人比。这话在小姨脸上得到了充分印证。前几年我会顺手帮小姨买点护肤品,小姨拿到后总说,懒啊,没时间弄啊,我都不涂脸的,这些牌子都不便宜,送给我算是浪费了。姥姥年纪大了,小姨在老家的时候,她总是很担心小姨。因为小姨每天中午都要喝酒,喝完了就去小区的室打牌。姥姥说,小姨没钱,有时候打牌输钱,有时候喝酒会醉,怎么能让人放心。姥姥年纪越来越大,姥爷走后,姥姥没了每月的固定收入,人也变得羸弱敏感起来。担心我找不到男朋友,一个人在外面工作累;担心大表弟二十好几没有成家;担心表妹的男朋友以后未必能为表妹遮风挡雨;担心小姨只能拿到一点退休金,日子过得没有别人好......总之在别的老太太脑子都糊涂的时候,她还有很多的操心。我和姥姥一样担心小姨,小姨的孩子是姥姥孙子里面最好看的,也是最让人心疼的那个。我读高中的时候,小表弟只有十二岁,他总是喊腿疼,小姨带他去县医院看医生,说是生长疼,孩子在发育期是难免的。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追在我自行车后面叫“姐姐,等等我”的小表弟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求医路。在这十二年里,小姨把亲戚借给她的钱全都还掉了,小表弟也从休学、动手术,到读大专、专升本,一切都好了起来。但他动过手术的右腿总是发炎,换的假膝盖怎么都长不好,左右腿的长度差了十公分。就在我们以为他可以读完本科找一个稳定点工作的时候,医生告诉小姨:他要么截肢,要么卧床,熬到不得不截肢的时候再做手术。小姨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和小表弟一起入院的孩子,不少已经不在了。即使小表弟现在卧床,她也心怀感激。我劝小姨,如果截肢不能避免,那不如就不做为推迟截肢时间而做的手术,这样能让我的小表弟不再受这么多罪。小姨说,你不懂,做父母的,总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一样,别的孩子有两条腿,我的孩子也要有。小姨为此去了很多私立医院。我们全家人都是反对的,我们虽然心疼,但却在情感上总是有一种“置身事外”的理性。可是小姨为了让小表弟和别的孩子一样,抵押了她在老家的房子,住进南京江宁逼仄的医院病房,一天又一天。连续三周的出差和周末加班之后,我去看望小表弟,他和过年的时候又不一样了。他是24岁的小伙子了,也正因为他的24岁,所以更觉得心酸。其他24岁的小伙子有的在热情地谈恋爱,有的在拼命地工作,有的在用双腿丈量这个世界......只有那个曾经非常可爱的小表弟,显现出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疲态。他已经卧床两年了,头发看起来总是油油的。我问他手术怎么样了,现在还会不会疼?他总是以一两句话或者两三个字来回答我,比如:有点难受、腿麻、脚趾头伸不直、上次带的餐包蛮好的,但我不喜欢芝士、今晚我不饿,你和妈妈出去吃,如果饿了我可以自己叫外卖。他的右腿为了保持和左腿一样的长度,打进去了一个矫正器,八条钢筋从腿骨里面穿透皮肤伸到体外,再用一只圆环固定住。小表弟很自卑,不想以这种方式示人,总是用医院的被子盖住自己的右腿。我去看望他几次,直到第三次才发现了手术的真实面目,就像电影里不敢看的血淋淋的场景。我有很多疑问,比如:医生会每天来查房吗? 矫正器拉伸为什么不是医生来做而是患者家属来做?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医生吗?小姨像给自己正向的暗示一样,总是很坚定地回答我:医生九点之后来;矫正器得自己动手,因为出院后矫正器要带回去,医生也不能一直跟着我们;除了手术刚结束每天疼得睡不着觉以外,不怎么需要医生协助;主刀医生由主任医生指导,我们相信医生。这令我越发不安。一是手术效果未知,二是无力感,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去体验。小姨很乐观,等他手术完了,两条腿一样长了,就可以下床走路了。我给小姨发信息,今天太忙,不能一起吃饭。小姨说,每天望着天,实在是很无聊,只能自己喝点酒了。我埋怨小姨,你带表弟去鼓楼医院拍片子为什么不叫我。小姨说,因为我在医院洗手间发现了一张租车小卡片,只花了400块就请到人帮忙,不贵不贵。逛商场时,我要给小姨买面膜,她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就给我买两片试试看吧。小姨的手很干燥,我又送给她一支护手霜。小姨说,涂了还是不一样的,看起来手不那么像枯树了。小姨经历了生活的磨难,但是她的性格一直没变。小时候,小姨带我打耳洞,带我烫刘海,朋友们看到照片都觉得那时的我很可爱很洋气。小姨常给我买护肤品,告诉我,把神奇的药膏涂在脸上,黑头就能去掉了,这样就能变美。小姨在南京的商场,看到美好的东西也是喜欢的,只是她总说,我太懒了,用不着的,给我买了也是浪费。小姨不停地强调,自己喜欢把钱放在吃上,不喜欢穿。可是,我能找到很多她年轻时候穿长裙的照片,就算以现在的审美来看,她也是一个很光鲜的气质美女。小姨喜欢喝酒打牌,我就怂恿她去,这样她就能忘记生活中的烦恼了。小姨说,病房新来的病人每晚都打呼,整夜睡不着。小姨说,隔壁床的男孩也动了手术,一晚上都在拍床板,因为实在是太疼了,止疼棒也不管用。小姨还说,你小姨夫下周一过来,你表弟要动一台小手术,你不需要过来。我就问,你还需要钱吗?小姨说,这台手术要十二万,不过我有钱,有钱任性。我的朋友请小姨吃饭,我问小姨,你要喝酒吗?小姨有点不好意思,害羞地问我们:可以吗?朋友赶紧说,可以可以。我很感谢我的朋友,让小姨在寒冷的冬天能感到些许温暖。小姨喝醉时告诉我,活着真的没有意思,活着要受很多罪,吃很多苦。小姨每天都嘻嘻哈哈的,给周围人带来快乐。我问她,我双十一新买的耳线好看吗? 小姨发过来一张自拍图片,图片里的小姨带着耳机,回我,她的耳线才最好看。所以,我要赚很多很多钱,给小姨买耳环,陪她吃她喜欢的菜,给她买她喜欢喝的酒,送她美丽的大长裙,带她做好看的发型。就像小时候她疼我那样,让小姨一直是姥姥最好看的孩子。 这样姥姥就不会担心了。 黄昏的寮厦令人愉快,尤其独自一人散步的时候。七月,我到寮厦,采访一个卖包的23岁男孩。我们坐在崭新的万达广场三层的一家餐厅里对着一大锅逐渐干掉、粘在一起的黄焖鸡,他打了很多呵欠,说,前一个晚上,他跟朋友去沐足,早上六点才睡觉。其实刚到东莞时我就注意到这个词,“沐足”,高高竖在一些楼房的顶端,在夜色里红彤彤的,比见惯了的“足疗”、“洗浴”显着古气、文雅。后来为了振奋精神,我和他又下楼,绕到万达侧面去喝了一杯奶茶。奶茶店据说是个网红店,墙上涂着圆,卫生间外摆着一溜绿葱葱的假草,是那种到处可以见到的、努力显出比自己本来面目更好的样子。奶茶却不好喝。又聊了一个多小时,男孩困得找不到句子,他领我穿过马路,走上寮厦大道。你自己逛吧,他说,他回家睡觉去了。寮厦大道说是大道,实是一条窄街,暮色刚刚垂落,人行稀少。我进了一家鞋城的门,建筑不大,一层有十几二十家铺子,玻璃门大都锁着。我坐在中庭等了一会儿,六七岁的小孩子尖叫着跑,一重重的回声,放大了天真和愉快的部分。到七点多,天黑下来,铺子灯亮了,接着响起的是撕扯黄色胶带的声音,非常利落,做熟的手是自带节奏的。那天晚上我可能是鞋城唯一的顾客。许多铺子锁着门,亮着灯,门把手旁贴着硕大的二维码。开着门的铺子,进去老板也不招呼,但当我一脚跨出,老板叫住,“哎,加个微信”。大概加了十几个微信吧,介绍常是“原厂原单”,“一手货源”。下楼,重新站上寮厦大道,凉皮小摊悬垂下来的灯泡旁,人影匆匆。寮厦像夜行动物一样醒来,伸胳膊伸腿。我往更深处走,路左是建起不久的小区,路右是村里人自家盖的房子,两层三层四层都有,分割出弯曲的小巷。临街开了门,往里看,灯光都嫌不足,最显眼的不是放满包的架子,而是一张桌子,上面是硕大的茶盘,累累茶杯。那几个夜晚中的一个,我坐在一位穿着金色大花T恤的大哥对面,喝着正山小种,听他讲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进入厚街包厂、转而自己出来单干、致富又跌倒的故事。也够退休了,但他又娶了个年轻老婆,生了个娇贵儿子。我想笑,太像电视剧情节,挟裹着蛊惑全民的成功学叙述。恍然是假的,但在那苦心模拟奢侈品牌专柜的光线里,在环绕着的三面墙壁的包袋里(标识身份的黄铜配件有些斑斑点点的氧化了),大哥和他的故事是真的,我的寻觅则虚无缥缈。说回房屋凌乱的村子,因为曲折,巷子像是没有尽头。随便进了一家,一个小哥静静守着,迎上来,客气而矜持。照例加了微信,头像是谢霆锋,可能是谢20岁的时候。你为什么用他当头像啊?“觉得他帅”,小哥老老实实地答。在寮厦走来走去,我总想起十几年前的北京,逛动物园批发市场,逛街边随处可见的外贸小店。起初当然是因为穷,到后来能去商场的时候,依然觉得动物园亲切,小小的档口里衣服堆叠得密密麻麻,只得跟老板靠近,分辨材质,讨价还价,议论家常,一般不让试穿,但熟了,老板拽一件大外套挡着,也就试了,再喜滋滋跑50米到楼梯口照镜子。那镜子旁常是垃圾桶,酸辣粉的味道最浓。也觉得脏,乱哄哄的,是城市生活,显然越来越光洁明亮的城市生活,中间粗粝的部分,然而那粗粝叫人觉得坚硬,踏实。2017年底,动物园批发市场彻底关闭,地铁经过那一站时我再也没有下过车。在寮厦的几天,眼前和记忆中的动批常常重叠,繁乱的,有灰尘的。我一遍遍地逛,一次次地想要揪住和陌生人的只言片语,探寻这个市场的水深。寮厦和动批,是中国多年来以廉价劳动力换取的发达制造业的溢出部分。它让一批人受益,包括卖家,也包括买家。我忍不住要再揪扯点理论:某种角度它是反消费主义的,在乱哄哄的批发市场里,它剥除了商品的品牌溢价,让商品凭借自身定价。可以说是顺便,也可以说是重要的收获——在寮厦,我买了几双鞋子,寄回北京。认识唐灵纯属偶然,就是我逛到了她的店,恰好遇见她想要倾诉的时刻。说给陌生人是安全的。一个晚上,她骑着小电动送我回酒店,我请她进房间,聊到很晚。她回深圳那天,我也要去深圳见下一个采访对象,我退掉了买好的车票,坐上她的车。到深圳后,她因为忘带家门钥匙,又到酒店找我。是个大床,她坐在床边,脱了衣服,换上拖鞋,笑起来,你还真敢啊!咱们才认识几天,你就敢上我的车,还敢让我来你房间住?我才意识到某种“危险”。这真的是个问题,但我并不知道答案。放任直觉占了上风。唐灵令我感到好奇。在北京,我的朋友都拥有类似的背景:上学,起码读完本科,再读硕士,直到博士,信息灵通,谈话有机锋,对于赚钱所知不多,干过最重的体力活可能是把水桶倒放在饮水机上。每个人都有一些注定考不上大学的同学,很快,我们和“他们”就被区隔开了。地域,职业,观念,使两者在对方的世界里都变得越来越不可见。遇见唐灵,是偶然跨过了那道区隔,对我而言,她非常新鲜,非常生动。可能有点矫情。那天晚上,我们躺在相邻的白枕头上,她举着手机,给我看朋友圈里有个酒吧舞者发的视频,过去他们玩得多开啊,她又陷入对厚街往昔的回忆。视频里人都在扭动都在笑,艳红色灯光一闪一闪要扎到人眼里去。我告诉唐灵,第二天我要早起去工作,约了一个叫排骨的人,他以前在深圳华强北后面的市场里卖碟。那个藏在华强北后、已经拆掉的市场引起了唐灵的回忆。她不认识排骨,但相信见到人肯定脸熟,在那台风一来水就漫过脚面的大棚子里,卖家多少都打过照面,风里来去,听过些各自的传说。唐灵说,当时那大棚里还有一个卖碟的,有个老客户,可能家里有矿,到他那儿成千上万地买,碟片装满了一套房。有一回,这客户的大单结了,碟店老板跑郊区买了套别墅。正装修,接了个电话,是客户的老婆打来的,问他,家里有许多碟,包装都没拆,能不能给他回收。又说,那客户在国外,被人劫财,砍死了。碟片老板没同意。不过,自那之后,他的生意就淡下来。几天后,我回到北京,鞋子比我先到,跋涉两千多公里后,脏盒子瘫软在客厅里。我一一拆开,排列,才发现数目巨大,够穿许久——也许足以久到我不喜欢它,不肯穿它,塞在床下,终有一天因为厌烦落灰而把它扔掉。这种感受类似于沮丧,是的,我又掉进了消费主义的泥潭。反消费主义的消费,依然可能是过分的消费。但我决定驱逐这种情绪,擦拭鞋子,装进鞋盒,整齐摆放,等待依次打开的时刻。接下来,我想,尽量严肃地、认真地对待它们,对待购买来的一切。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去寮厦,在那些昏暗的、地板脏兮兮的店里溜达。背过万达广场,享受那些粗粝。希望到时候它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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