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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上海弄堂女性的命运浮沉》陈晶龙

王安忆撰写的描述上海弄堂中女性命运的长篇小说《长恨歌》,题目起自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同名长诗,叙述唐明皇、杨贵妃的爱情悲剧。“长恨”是主题,是埋在诗里的一颗牵动人心的种子。作者要表现上海女性的什么“长恨”呢通过王安忆笔下展现的件件故事,内核终于层层剥露出来,读者通过揣摩、回味和感受,心中便荡起了阵阵涟漪。

读完全书,一幅跨过新旧社会历史,反映上海弄堂中女性众生相的图景随着情节的铺开而浮出水面,主人公便是一个名叫王琦瑶的上海女性,所谓“长恨”即是她的不幸婚姻。恕我杜撰,其实王琦瑶没有真正的“婚姻”,只是零碎的与异往的罗曼史。她一生中的几段恋史,都是断头断尾的,或许是环境使然,没有选择好对象,在关键时刻又踌躇不决,陷入了婚恋迷魂阵中,以致一错再错,悔恨不及。

冰心对女人曾称赞说:“世界上若没有女人,这世界至少要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王琦瑶应成为上海女性中的佼佼者。她求学时是个漂亮女孩,在公众场合一出现,就给人以蓬荜生辉的感觉。她拍的照片上了杂志的封面,获得“沪上淑媛”美名,在“上海小姐”竞赛中获第三名。从卫生学校毕业后,她当了护士,生活境况不错。她身边不乏追求者,为她摄影的程先生有意于她,但王琦瑶只是应付,有情却无缘。身居高位的李主任垂涎于她,又把她当玩物。李主任在老家、北平、上海都有家室,却再为王琦瑶租用一套公寓,雇了保姆,让她成为吃喝穿戴不愁的“金丝鸟”。这段情史因李主任的飞机失事而急遽告终。按理,此时王琦瑶应该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才对,但浸淫十里洋场并厮混江湖多年的王琦瑶,已沾染了追求奢华享受的陋习,于是先后与康明逊、萨沙、老克勒等人在情感上纠缠不清,其间还使出了嫁祸于人的算计,最终都无果而终。

王琦瑶晚年生活应该说是满足的,女儿薇薇与丈夫双双赴美,一个留学,一个陪读。她最后竟然死于无正常职业的氓民“长脚”之手,让人惊诧。事情的起因是王琦瑶兑换金条露了财,“长脚”半夜向王琦瑶“借钱”被拒,“长脚”遂起杀机。这个案件实在与上世纪90年代发生在上海凉城新村的杀死女作家戴厚英的新闻如出一辙。这类事其实各处都有,它警示人们,如何管理教育好生活无定的闲散人员,应该是社会和谐稳定的重要因素。

王琦瑶的情爱观是扭曲的,她作为女人,既要排遣孤独感,渴望真爱,又不满对象的粗陋与低层次,这就使王琦瑶在两性生活中左支右绌。“梳头不好一朝过,嫁夫不好一世错。”她尝到了自己酿就的苦酒,读者也为她惋惜。

小说人物当然是虚构的,但都很典型。王琦瑶成了上海滩弄堂中的优闲阶级,成天与社会上一些游手好闲的投机分子沆瀣一气,这能干出好事情来吗哲学家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指出:“人是生而自由的,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由也要信守基本的社会道德底线,否则你就会被无情的法律枷锁套牢。现在社会进步,经济繁荣,但暗藏的腐朽气息仍在荼毒人们,大家必须提高警惕性。

大多数上海市民过去都生活在像小说中“平安里”那样的弄堂里,亦即石库门中,每天都在演出一幕幕百姓生活的活剧。小说在描述中也透露了些许社会历史背景:1948年的全国物价飞涨,经济萧条;1962年户口粮中要搭售山芋;1965年的好日子等。我记得经过1963年的学雷锋和1964年的学大庆,1965年社会风气大为好转,当时居民晚上不关门睡觉,路上拾东西交公等好风气蔚然成风。我工作的企业职工每年自觉上交的钱物很多,社会矛盾也大为缓和,当时基本上消灭了失业现象。我回想起电影《槐树庄》中一个镜头是:一位失足青年回村后,村里一位老大娘勉励他重新做人,并及时为他安排工作,不歧视他。可惜这个类似历史上“贞观之治”的“好日子”,随着一年后爆发的那场史无前例的风暴而冲得无影无踪了。

《长恨歌》的写作手法,与我过去读过的长篇小说不一样,采取的是“讲故事”的叙述方法。中国传统古典小说是讲究开门见山的,叙事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王安忆的这部小说,以叙述手法贯穿全书,人物的对话也不是传统的直接引语,而是间接引述,从而增强了故事的感染力。当然,书中也有些情节并不精彩,过多的叙述倒成了絮絮叨叨,让人产生视觉疲劳(这是文学表述的弱点),使人心有释卷之念。读者是带着探索“长恨”之谜的任务来阅读小说的,所以,第一章五节中,竟然有四节是介绍背景的,直到第五节才出现女主人公的介绍情节,真有雾笼山嶂之感,读着直呼:为啥上海小姐千呼万唤才出来啊

由于作者对上海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较为熟悉,所以小说中出现了众多为读者所熟悉的地名,如淮海路,成都路,新乐路;众多商店和商场如王家沙、华亭市场等;一些娱乐场所如百乐门、国泰电影院等,从而增加了描述上海时的真实性。小说的三要素(情节、环境、人物)基本符合要求,但开头部分有散文化的倾向,如何评价此,则另当别论。

《长恨歌》的语言风格,是雅驯加俚俗。雅驯的如:“这情味却好像会洇染和化解,像那种苔藓类的植物,沿了墙壁蔓延滋长。”有些诗意,撩人眼目。俚俗的如:“下饭”、“娘姨”、“堂倌”等,是江浙一带的口头语,把它们搬进作品中,可增添小说的乡土气,氤氲些浓酽的人情味。

掩卷冥想,王琦瑶一生中既无国破家亡的哀痛,也无颠沛流离的艰苦,生活条件尚算优渥,但就是在婚恋之路上拿捏不定,彷徨犹豫,成人间悲剧,终于交织成一首欲哭无泪的长恨之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唯一可以的是,她的女儿一代终于掌握了良机,赢得了美满的婚姻,她们是新时代的宠儿和受益者。

上海东方电视台有一档闻名遐迩的节目叫《新老娘舅》,其中多数内容是调解夫妻婚姻生活的。那些求助柏万青阿姨的当事人如有兴趣,不妨读读《长恨歌》,从中可领悟到一些深入浅出的哲理来。毕竟,经营好婚姻生活,也是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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