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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东沟子的狼》杨中宇

位于黑龙江省兰西县康荣乡三姓屯202国道东南方向,有个附近很有名的东沟子。那里早先确实有几只狼经常出入,演译了许多奇异动听的故事,也给当地的农民留下许多惊心惧怕和无边遐想。

解放初期,东沟子最为荒凉、茂盛和神秘。据说,东沟子在有人在这里开荒占草之前,几乎是原始处女状态,由于东西两面地势较高,形成方圆十来里地的狭长簸箕湖。民国前后,常有几个柳子的胡子在那里隐蔽盘据,十分鬼秘地出没。再后来,湖水没有了,形成好大一片一人多高茂盛的柳条通,胆大的男人打猎常钻到哪里面去,总有不小的可喜收获。

那里面生活着有野兔、狐狸、野猪、獾子、狍子,还有野鸡、野鸭、鹌鹑等。但人们最难对付的还是凶恶狡猾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尖尖的耳朵,托着长尾巴,身上的颜色可随着草色变化,所以当他隐藏在草木中很难发现,大约有五六只吧。曾有几次,屯里的“老天爷”与东沟里的狼狭路相逢,举描准便打,都没有击中。后来,由于这片北大荒人口的不断增多,周围一个个屯子立起来,人的走动也多起来,狼的出没当然受到了限制。也有一些人员探险般地光顾的大柳条通,不断地将那里的飞禽野兽惊起逃避。上世纪60年代末,东沟子比原来缩小了许多,野兽当然少了,不过还有几只狼没有离开,附近村里人确实有几个人遇见过眼睛闪动着绿光的狼,不过还没有人被狼真的追撵过。

三姓屯有个人冒然去过东沟子的荒野深处打雀,确实有很深很神奇的狼窝,荒草没科的,一进柳条通就觉得脊背发凉头顶发炸,使人眼睛不住地偷看柳条通的各处,盯察看着荒草里面的每一处掠动。据老人说,有一次,一个女人从家里返回前塘窑,一上公路就看见两只狼坐在去前塘窑大上坡的道路中间,再不敢往前走了,只好从后塘窑绕到大崴子,走出好远的路才胆颤心惊地回到娘家里。

村里一帮小孩子去公路东大鼓包挖菜,正当他们蹲在地里挖着菜,不知谁喊了一句:狼来了!大家伙还没顾得回头瞅一眼,撒腿就疯跑啊,菜也不知甩到哪去了。到家院子里,孩子们伏在墙头上大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后来听到大一点的伙伴们说,那只狼就立在挖菜的上岗上,看孩子们飞跑根本没有动。据村里老人讲,狼一般情况下就不会伤人的,极少发生撵人的可怕场景。

东沟子的西南面就是邵家窝棚,从三姓屯去邵家窝棚得路过西南三节地。那里距屯子较远,有两趟树带与东沟子相连,特别空旷荒凉,又有好长一大片坟营地。本来那一带就令人甚得慌的,走到那个里便让人心发怵,东沟子的狼又时常从这一带窜过。有人在这三节地亲眼看见过狼伏在地头上,好在没有对人发起攻击,却把过往的人吓了够戗。后来,再从三节地走都尽量两三个人结伴走,单人独行谁都害怕呀。一年初春的傍晚,有人去邵家窝棚,果真亲眼看见了狼的可怕身影。它从树带里走出,正不紧不慢地向一座坟墓走去。人一眼瞅见了它,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屯子里确实有位胆大过人的老汉,去东沟子打猎与一只大灰狼不期而遇,他正在柳条通里割条子,一回头就看见狼正站在他身后,按一般人来讲必得起身飞跑,或者被吓得瘫倒于地。可是,见到狼的凶光的一瞬间,他打了个冷颤,并没有惊慌,立刻定了定神,朝起了镰刀,慢慢向左侧移动了几步,狼也没有动,直直地瞅着他。在这短距离的对恃中,随时都可能发生流血惨剧……这个时候,他涨起胆子,攥紧了手中的,已经做好了与狼生死拚杀的准备。然而,狼被他的坚定无畏的给镇住了,转身走开了。

这东沟子狼,夏天时常咬死上山的牲畜,羊和猪被吃掉的事情经常发生;一到冬天,饥饿的狼就趁夜晚跳进猪圈,猖狂地叼走猪崽子。为了加以防犯,大家在猪圈墙上下了套,却没能套住那狼。可是,野狼总进屯子到底不是好事,天一黑大人孩子都不敢出门了。生产队里有一个体质健壮的小伙子,对狼的不断侵犯和骚扰特别恼怒,总想着法子治理这狼。便在东沟子溜了好几天,终于寻到了一处狼窝,这狼窝就是一个荒坡的坟墓里。里面传来狼崽子叫唤声,他下决心要端掉这个可恶狼窝。于是,他头顶着一个柳灌斗子,两手戴着棉手焖子,勇敢地探进身去,硬是把一窝六只狼崽子给掏出来了。公狼和母狼都出去觅食去还没回来,他便顺利地把这几只狼崽子背回家来了。公狼母狼咆哮着找上门来,在屯子里整夜不是好声嚎叫。他就用这狼崽子为诱饵,用猎把两条狼都打死了。由于当地自然环境被严重破坏,人类不断介入,再无处藏身,还有几只狼也都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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